日式恐怖片病毒

看过很多欧美恐怖片后，大家或许会感到审美疲劳，吸血鬼、狼人、怪物和变态杀人狂已经很难让人产生恐惧。

那么，我们可以回到亚洲，看看亚洲恐惧是什么样？

大家应该比较熟悉中国、日本和韩国恐怖电影，最近几年东南亚恐怖电影也发展得不错。在印度和中亚地区，惊悚悬疑电影也是重要产业，很值得挖掘。

今天要介绍的纪录片在去年英国恐怖电影节上首映，前不久刚上线SHUDDER流媒体。

我们可以在这部纪录片中享受亚洲恐惧影像的一个重要分支——日式恐惧。

这就是——

《日式恐怖片病毒》

导演：Sarah Appleton / Jasper Sharp

这部纪录片通过采访知名的日本恐怖片导演来回顾日式恐怖发展历程，阐述日式恐怖区别于其他国家恐怖片的特质。

在导演黑泽清看来，日式恐怖的特点是毫无来由。你很难梳理电影中的逻辑性以及和现实的关联度。

“不可名状的恐惧”是日式恐怖试图完成的观影体验。

即便如此，你总能察觉出一些共有的元素。

例如，我们总能在日式恐怖片中碰见湿漉漉的雨水天气、湖泊、井水（《午夜凶铃》）、房屋滴下的水珠（《鬼水怪谈》）。

这和日本海岛多雨造成的雾蒙蒙的天气状况有关。

又如，日式恐怖中的鬼不像美式恐怖那样直接伤害人。在日本人的观念中，鬼魂是无法触碰到人的。

如果它们能碰到人，那就不是鬼魂，而是怪物。

“女鬼与水”

在《午夜凶铃》和《咒怨》系列中，我们比较熟悉看到一位面色惨白、长发披肩、眼睛异化的女鬼形象。

这一经典的银幕形象灵感来源于小林正树1964年的经典作品——《怪谈》。

在《怪谈》的《黑发》篇中，一名居住在京都的武士为了名利抛弃了糟糠之妻，与一名贵族小姐结婚。

在贵族小姐对其百般嫌弃后，这名武士又怀念起前妻的温柔。

当他再次与前妻相遇，出人意料的事情却发生了。

在过去的日本社会，女性地位低下，她们无法在现实中对不公平的家庭和社会待遇予以回击，只能化作厉鬼来复仇。

而在《午夜凶铃》中，我们看到贞子最后从井水中伸出手。

女鬼从水中浮现的场景象征着生育，水也可看做羊水。女子生育与轮回的景象在《咒怨》中表现得比较清晰。

另外，在日本江户时代，有罪之人往往会被抛入河中，而鬼魂则会从水中回归陆地。

水也可视为一种毒药。

在经典的《四谷怪谈》中，爱上别人的武士用水银毒害了自己的妻子，导致她头发掉落，面容扭曲溶解。

“日本伪纪录片起源”

我们后来看到的包括《放送禁止》等一系列日式伪纪录片的灵感都源自一部1988年的短片——

《邪怨灵》

导演石井辉仪表示，当时创作这部伪纪录片的最主要原因是资金不足。

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他和编剧参考了英国伪纪录电视《第三选择》的形式，认为手持摄影机拍摄比较省钱。

对伪纪录片而言，由于缩减了视觉效果的成本，剧本和故事便显得尤为重要。

“现代日本恐怖故事”

20世纪90年代，导演鹤田法男无意中看到了一部美国恐怖电影。这部电影将他吓坏了，因为它讲述了一个“真实”发生在生活中的现代鬼附身故事。

这就是《驱魔人》。

当时，日本的恐怖电影还未深入到日常生活中，时代基本设置在古代或二战前后。

虽然《驱魔人》令鹤田法男感到震撼，但这部作品总归不是能够迎合日本观众的恐怖片。

对日本观众而言，他们更喜爱心灵上或灵魂上的恐惧，美式恐怖对他们而言就像是怪物惊悚片。

受此启发，鹤田法男决定拍摄属于日本的现代恐怖故事。故事必须足够真实，足够日常。这就是1991年开始发行的系列录像电影——

《毛骨悚然撞鬼经》

这部作品会以节目的形式，通过转述观众寄来的实际灵异体验以及鬼故事来分析日常生活中的恐惧如何产生。

不过，该作品也因为请小朋友作为嘉宾观看灵异录像遭到争议。

这个系列日落也一直在追，已经更新到2024年的25周年纪念版。

同类型的系列电影还有：《怪谈新耳袋》、《怪谈在身边》、《公共住宅的恐怖》、《学校怪谈》等。

《午夜凶铃》的流行化

对于日本恐怖电影学者来说，1998年上映的《午夜凶铃》开启了日式恐怖的新革命。

一盘被诅咒的录像带将带来全球化的恐惧。如果你觉得电影中的录像带让人在午夜梦回时辗转反侧，甚至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在7天后死去，

那么，导演中田秀夫的努力就是值得的。

中田秀夫表示，最困难的部分是被诅咒的录像带里应该放什么内容？

它不能直接展示鬼，需要给人灵魂上的恐惧，最好是隐隐的不安。跳切、模糊化处理的画面，以及毫无逻辑的剪辑，构成了录像带不安的成分。

在《午夜凶铃：凶铃再现》中，导演饭田让治解答了为什么人会在看完录像后7天死亡这一问题。

虽然《凶铃再现》并没有收获过多的关注，但它实际上是最贴近原著的改编作品。

虚无和孤独构成日式恐怖吗？

黑泽清的电影是日式恐怖吗？

有人觉得是，有人觉得不是。他的电影没有鬼。

但我们确实在《X圣治》中看到，一个在人群中也感到极其孤独的人，离群索居的人，被社会贬低和抛弃的人，或许会做出极端可怕的事。

他们是被恶魔蛊惑了吗？

《咒怨》：路的尽头

黑泽清导演认为，《咒怨》终结了日式恐怖最经典类型的可能性。“我认为那就是路的尽头了，如果我再拍一部比这个更加恐怖的电影，可能也没有观众来看。”

它也成为千禧年后日本最流行的恐怖作品。

《日式恐怖片病毒》并没有从时间上梳理日本恐怖电影的发展历程，更多是讨论日式恐怖的独特风格。

其中，日常生活的失序感是众多导演在创作作品时奉行的理念。

“我们总是在讨论日常生活被剥夺的时刻，你正常起床、吃饭、上班。、突然，平静的一天被一场谋杀案或一个街边站着的长发女子打破。

人们会想，这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

The End